40、风波起

辈子都忘不了。”
她嫁给他那么多年,帮忙照顾家庭,照顾他的父母,还给他生了三个儿子,如今家里有钱了,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给她买一块手表。
李兰之叹了口气说:“其实哪家过日子不是鸡飞狗跳的?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,都是你看我好,我看你好,只是别人家的一地玻璃渣子你没看到而已,再说要真离婚了,最难受的还是三个孩子,以后不仅出去要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,而且同学们
也会笑话他们,我知道你心里委屈,但孩子们需要爸爸。”
她本想说离婚了也未必能找到更好的,二婚的问题不比头婚少,但一想到她和常明松两人就是二婚,这话就咽了回去。
汪玲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臭棋周。
身边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人离婚,她要真的离婚了,不仅她会成为街坊邻里的笑话,连带着三个孩子也会被人嘲笑。
就跟李兰之说的那样,孩子需要爸爸,哪怕是个杆子立在那里,哪怕是为了面子,这婚也没办法离。
一九八一年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。
一九八二年来了。
八二年的春节,年初一轮到常家请客。
朱六叔拿着一份《广州日报》,边看边啧啧称叹:“报纸上说深圳出现了全国第一个“万元户村',渔民村的村民人均年收入3.3万多元,这要是放在以前,是谁也不敢相信第一批万元户居然出现在农村。”
朱国文说:“这报道我也看过,深圳渔民村很聪明,他们利用特区的经济政策优势,办起了不少来料加工厂,还有组织起运输车队和船队,干得热火朝天,过了年后,我打算去深圳看看有没有发展机会。”
这话一出,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。
常明松问道:“你要去深圳?那这边的鱼档呢?不摆了吗?”
朱国文说:“当然要继续摆,我就是过去看看,深圳那边正在蓬勃发展,也是进场的大好时机,我觉得不能错过,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,可以跟我一起过去看看。”
朱国才一听这话,立即摆出大哥的姿态说教道:“你这人说好听一点是敢想敢拼,说白了就是好高骛远,你现在卖鱼有的赚,你就好好当个卖鱼佬,还跑去深圳找什么机会?人最重要的是要脚踏实地,像你这样东搞一下,西搞一下,最终只会一
事无成!”
朱六叔说:“你大哥说得没错,你从小就是这个性子,当初上学的时候不好好读书,好好一份工作,你说让出去就让出去,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下来,你又想折腾!你好好给我在广卖鱼,别天天想着赚大钱。”
朱国才又说:“你别看报纸天天说这个万元户,那个发展,别人能赚大钱,不代表你能赚大钱,你就好好当你的卖鱼就行了。”
好好当你的卖鱼佬。
这话朱国才一连说了两遍。
看似掏心掏肺为弟弟着想,实际他心里很嫉妒朱国文这个弟弟。
个体户在这个岁月还是很让人看不起的,哪怕赚的不少,可大家还是觉得不稳定,收入波动大,说不定哪天就赚不到钱了,不如工人稳定有体面。
他一方面看不起弟弟去摆鱼档,一方面看到他赚到钱了,心里又很不舒服。
朱家虽然一家子住在一起,但财务是分开的,赚到的钱除了每个月交一部分作为家用,以及给一些孝敬父母,其他的都可以自己留着,因此朱国才并不知道弟弟实际赚了多少钱。
但自从他去卖鱼后,先是给父亲买了新的收音机,给母亲买了金戒指,又给章沁买了手表,一家子的衣服也是越穿越好,这一切都表明他赚到钱了,而且还赚的不少。
而他这个有着体面工作的工人大哥,每个月还只是拿着几十块钱,对比之下,他心里就渐渐不舒服了。
朱翠芳冷笑一声说:“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,你自己做不到,不代表别人做不到,一天到晚一副阴阳怪气的嘴脸,真丑陋!”
朱国才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绿,恼羞成怒道:“朱翠芳,你说谁呢?”
朱翠芳怼回去:“谁应我,我就说谁!”
她真心看不起朱国才这个大哥,一点做大哥的样子都没有,当年是这样,现在也是这样,她回来之后,他没有表示过任何一点亲人的温暖,反而担心她会拖累家里,这一年多她和儿子住在家里,他没少抱怨家里人多地方不够住,儿子被训得连
话都不敢说。
但凡她有地方去,她是一刻也不想住在这里。
他刚才说那些话,她也能猜到他的想法,一方面不想放弃当工人这么体面的工作,另一方面又嫉妒国文赚得比他多,作为一个男人,要本事没本事,要肚量没肚量,她是真心看不起他。
眼看着兄妹俩又要吵起来,朱六婶一掌拍在桌上,喝道:“大过年的,都给我闭嘴,谁要是敢吵架,就给我滚出去!”
这话一出,两人偃旗息鼓。
朱国文看了看他大哥,笑了笑说:“爸和大哥说的话,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其实他哪里听不出大哥在阴阳怪气,但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,他朱国文要做的事,谁也拦不住。
国家把深圳划为经济特区,政策大力支持发展,又比邻香港,具有非常优越的地理位置,国家 -->>